译文:外交政策:愤而反抗国家机器
把提高中国公民自由当作自己的事业,这就是许志永。他的事业向我们解释了中国政府如何通过现代技术来打压人权活动者的工作,也向与中国政府处于冷淡关系中的谷歌提供了一个深刻的教训。
作者:Amanda Rivkin 摄影记者、作家,现居华盛顿
发表时间:2010年1月19日
翻译:东湖隐士(hsinwangps@gmail.com)
图:公盟创始人许志永 译者注
在哥伦比亚大学宿舍楼中的一处公共活动区,许志永正和大家一起观看民主党2004年代表大会。简单聊了几句后,我知道电视中传来的话他只能听懂很小一部分。他说,这与中国太不一样了。在他的祖国,政治类代表大会的场面很大:官员们笔挺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轮流亮相;掌声通常出现在提示性语言后,而且绝不会起哄。
去年7月,我的这位朋友因谋划了另一种高风险的政治活动而被逮捕、拘留,并在完全与外界隔离的环境中被监禁了一个月。作为北京一个年轻且有事业心的律师,他的辩护对象既有受到政府骚扰的独立新闻人,也有因三鹿奶粉染疾的患儿的家长。他消失后,我看到《纽约客》网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问得更直接的标题:“许志永在哪里?”
由于控诉中国政府在幕后推动了对该公司基础设施的网络攻击,而这种攻击的对象正是优秀的人权活动家的电子邮件账户,谷歌在上周威胁退出中国。这件事又让我想起了我的朋友许志永。这个插曲说明了在中国推进人权事业面临的困境,也预示着这样一个结果:谷歌今后仍可能撤出中国。
2004年夏天,我和许志永分住在哥伦比亚大学宿舍楼大厅的两个尽头。在每个星期,我们都会利用几个晚上的时间即兴帮助他提高英语口语水平。我们以正式场合的寒暄开始,这通常也是外国人英语课程第一步。第一周的课程临近结束时,我发现他只会以自己的英文名字“Sunny”来自我介绍。他还在我的笔记本电脑上输入了他姓名的英文拼法“Xu Zhiyong”。
许志永告诉我,他是一名律师,但为了尽力用英语来讲述自己的工作,他求助于谷歌。媒体上已经有了一些关于他活动和事业的报道。例如,《纽约时报》曾对他竞选海淀区这一学术重镇的人大代表的事件进行过报道。许志永还为被剥夺公民权利的访民辩护。这些访民正是由于相信民众有权因不公正待遇而向国家寻求帮助这一古老传统才聚集在北京的。
我们的课程还在继续,我们的对话也没有停止。一个周末,我们来到了学校附近的酒吧,在那里观看CSPAN全程直播的两党代表大会。当比尔•克林顿演讲发表时,我的新朋友瞪大了眼睛。这一幕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克林顿讲完后,听着喧闹的掌声,许志永只发出了一声感叹:“哇!”
许志永的老家是中国内陆河南省的一个贫穷的村庄。十几岁时,他和母亲、哥哥一起来到了当地最大的城市开封。许志永的母亲是文盲,由于自己的工作越来越敏感,他没有将自己工作的情况告诉母亲。许志永担心如果母亲知道真相,就会担他的安全,也会阻止他从事这样的事业。许志永的哥哥还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经手的敏感案件不断增多,其中包括三鹿奶粉的三聚氰胺丑闻。这在一定程度上使他成了公共利益的象征。他还成为了《时尚先生》的封面人物。但由于他被关押在北京的一处秘密监狱,网民无法在google.cn上搜到他的名字。
8月,许志永被释放出狱,这比他当初被关押还让人惊讶。但是,政府严格禁止他使用现代通讯工具。我的这位朋友放弃了一个又一个被篡改的Gmail账户。出狱一段时间以来,当局不允许他注册email账户,还阻止他使用各种通讯手段,但他被拘押后的几天中一直用来与我联系的手机却维持了下来。
几年以来,我们一直用Gmail联系,我们也都清楚地知道,这些信息会被窃取、堵截以及偶尔被阻塞。现在,我们用来联系的条件也没好到哪去。如果谷歌离开中国,我们甚至没有保持联系的第二方案。
图:正在与中国对抗的互联网巨人:谷歌 FP
谷歌正在吸取许志永多年前已经吸取的教训:与中国的统治阶层打交道是不容易的。如果谷歌像它威胁的那样突然撤离中国,它就把中国留给了一个权力必须受到制约的政府,这样的结果对谷歌和中国人民都是不利的。如果存在能够战胜中国政府的方式,那么许志永的生命和事业告诉我们,必须大力对抗这个政权,以它自己的 话来说,这是一个在极力构筑自己的防御工事应对来自内部和外部攻击的政权。最后,谷歌也应该采取许志永的策略:在这个国家即将彻底拒绝改变时表现出尊重, 而在它威胁要这么做的时候坚决进行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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